第22章 寻医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和李密分别去寻找名医以及联络丐帮张飞雁,而雄彪则留守客栈看护万豪。

        二人分头去找,云傲只见四周不少人在打探他们的消息,此刻他扮着一名青年书生,衣着华贵,走到一间药材店中,问老板此间有哪位大夫有名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老板笑说:“这位公子一定是外地来的,在京师中除了宫中御医外,就要数到华陀再世的名医陈晓丹了,不过求他医人,难!难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奇问:“怎样难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板说:“此人脾气极为古怪,说只要有缘人他才肯医,但又不说怎样才算有缘。有时达官贵人以千金求他救命,他不肯;反而穷家老人求他,他有时会免费医治,你说怪不怪。这位公子,看你精神饱满,没有甚么病啊!如果想补身,吃点人参就可以了,我这里有上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匆匆谢过,立刻到城西找陈晓丹。

        沿路一问,始知陈晓丹住在城西竹林中,走到竹林,只见四周清幽舒适,空气新鲜,群鸟相聚。

        自昨晚一役,云傲一直郁郁不欢,此刻顿觉心旷神怡,心想:“能住在这里的人,一定是一位高人!这种前辈高人,我一定要诚心请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朗声说:“请问陈晓丹陈大夫在吗?”声传千里,但久久没有人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只好走入竹林,只见竹林甚大,竹枝甚高,阳光在竹顶透下来,地上形成独特的图案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四处在走,不觉已半个时辰,竟仍在竹林之中,无法前进,惊觉这竹林竟暗藏阵法,令人迷惑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四周乱走,始终走不出竹林,正想劈竹伐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心中一想:“这难道就是陈晓丹所订立之规则?走出这竹林就是有缘人?若强行毁坏美竹,岂非唐突?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素来冷静,这时虽然心急但却情绪不乱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下坐了下来,细细思量。

        回想阵法大概不离五行八卦之术,以前曾听总镖头说过此道,心中想着步法,一边在走,小心奕奕,竟然道路豁然开朗,不出十步,已出了竹林,回想刚才走了近一个时辰,不觉哑然失笑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出了竹林,沿路是一片青山绿水,奇花异卉,香气馥郁,一条大瀑布急泻而下,云傲一生在江湖中打滚,很久也没看过如此美景了,四周雀鸟歌咏,甚是动听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的尽头有一间小屋,一名女子蹲在地上劈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女子背对云傲,看不清脸目,但身材婀娜,云傲看了微微一惊,只见那少女劈柴不用柴刀,而用手劈,但看来毫不感痛楚,反而柴枝被她手刀一劈,应声分开两边,甚为整齐,没有本点碎木,云傲自忖这手功力自己也可办到,但断无如此举重若轻,柴的切口如此整齐,显然这女子武功不错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抱拳道:“这位姑娘,请问名医陈晓丹陈老前辈在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摇头,说:“这里没有甚么陈老前辈。”清音清脆,颇为动听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只好说:“在下齐云傲,乃龙威镖局镖头,敝局总镖头身受重伤,请陈老前辈相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转头面对云傲,只见她肤色颇为淡白,容貌清丽,但一双大眼晴甚是灵动,炯炯有神,约十七八岁,身穿粗布衣服,少女一笑:“你真的要见陈老前辈?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说:“请姑娘指点迷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说:“带你去见他之前,你先替我把这些柴劈好,要用手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一怔,只好蹲在地上,用手刀把一根柴劈开,但用力不巧,柴竟破开四边,那少女叹道:“你这般功夫,怎能叫你去见陈老前辈。他最欣常武功高强之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脸上一红,只好思考用力之法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说:“我先回屋中,你把柴劈好再叫我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只觉耽搁了不少时间,但事到如今,只好照办,当下试用七分刚力三分柔力再劈,果然能把柴劈开两半,只是切口不整齐,只听到一阵笑声,知道那少女在窗中偷望他,云傲不禁脸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武功本刚柔并济,此时再试六刚四柔之力,果然柴枝齐口劈开,切口完整,不一会已把所有柴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朗声说:“姑娘,我已把柴劈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门一打开,那少女薄施脂粉,换上一件黄色裙子,顿时亮丽之极,云傲微微一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装扮整齐出来,一脱农家少女之态,甚为高贵,美丽可爱,漂亮之余还有一股脱俗的气质,云傲呆了一呆,抱拳道:“姑娘请带我去见陈老前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女笑说:“你真的要见陈老前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说:“请姑娘引领!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突然亮出兵器,是一对双勾,娇喝一声:“纳命来!”一勾勾向云傲肩膊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卒不及防,险险避过,在额头抹一大把汗,怒道:“在下哪里开罪了姑娘,你何施以毒手?小小年纪如此歹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女的眼瞪得大大的,说道:“那倒奇怪了!你叫我带你去见陈老前辈,我便带你去,你又来骂我、欺负我。”眼圈一红,嘴唇微扁,就似想哭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见她快要哭,心中一惊,不知如何是好,只说:“不要哭………对不起了!”一脸尴尬,那少女破涕为笑,娇笑说:“你看你的样子,好好笑啊!”又笑又哭,令云傲拿她没办法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正色道:“请姑娘指点迷津,在下一定要见到陈老前辈,救我家的总镖头。”他敬重总镖头,说到这里,声音不禁咽哽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女也不敢再胡闹,说:“那你跟我进来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进入屋中,发觉四周布置清雅,厅后面看来是少女的闺房,那少女一指,说道:“这就是陈老前辈了,刚才要你死你又不肯死,你不肯死怎可见到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一望,只见一个灵位放在桌上,上面写上:“先父陈白石之灵位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见那姑娘神情伤感,心想一定这位陈白石一定是她的亲人,便问道:“这……位白石先生与姑娘怎样称呼?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女黯然说:“那是先父,你要见陈老前辈,我爹不死的话很老了,是陈老前辈,你又见不到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歉然说道:“抱歉,死者已矣,姑娘节哀顺变。但我要见的陈晓丹老前辈,不是陈白石老前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瞪了他一下,说:“只有陈晓丹,没有陈晓丹老前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大惑不解,说:“请姑娘不要说笑,请快带我去见陈老前辈,求他去救人,事不宜迟。”跟住深深鞠躬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少女笑说:“你这人真是笨蛋,我很老吗?你为何不断叫我老前辈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大惊曰:“你是……陈……晓丹……老前……不……姑娘,你不是在说笑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陈晓丹笑说:“陈晓丹有甚么了不起,为何要冒认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将信将疑,心想医术博大精深,变化万千,成为名医者一般至少都四、五十岁以上,那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?

        陈晓丹说:“你不信?那随便你,我先失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急道:“陈姑娘,请留步,我信了,只是极少少成名医,姑娘定必天资聪敏,在下唐突,还请姑娘原谅,去救我总镖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晓丹嫣然一笑,甚么娇俏,她说:“你口口声声叫我老前辈,后生小子,先跪下来叩三个响头吧!”故意声音变粗,扮作老年声音,却也维肖维妙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一窘,自己堂堂大男人怎能向一名十六、七岁的少女叩头,而且如果她不是陈晓丹,岂非弄了一个大笑话?

        陈晓丹嘲笑说:“哎啊,求人也没诚意,快来叩头求我陈老前辈。”最后一句又变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对总镖头的尊敬不在其父之下,只好立刻跪下来叩了三个响头,咚咚有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陈晓丹大惊,急忙扶起他,晓丹一接近,云傲发现陈晓丹身上散发一种花香味,令人心旷神怡,十分陶醉。

        晓丹说:“小女子一时说笑,怎受得公子这般大礼,公子请起。”说是满脸红晕,

        云傲也感到羞愧,慢慢起来,抱拳说道:“陈姑娘请立刻起行,去救我总镖头,他身受重伤,命在旦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晓丹问了一些伤势情况,回到屋中执拾一大堆药,跟了云傲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沿途二人有讲有笑,那陈晓丹谈吐优雅,举止大方,浑不似农家村女,而且说起医学头头是道,令云傲信心大增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陈晓丹乃上代神医陈白石之女,家学渊源,晓丹十三岁丧父,一个人生活,她生性乐观,又带点顽皮,救人却不现身,变喜玩变声,加上名医必年长之观念,先入为主,众人就认定了陈晓丹乃老医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陈晓丹骑在马背上,二人身体贴近,一阵幽香的鲜花味道又传过来,云傲其实极想问她为何身上会散发花香,只是不敢说出口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晓丹谈笑风生,爽朗健谈,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二人虽相识不久,但甚为投缘。

        晓丹说:“齐大哥,待会我救你总镖头时,不要提起我乃陈白石之女一事,否则我会大祸临头。”称呼亲切,令到云傲不禁脸红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说:“陈姑娘不必担心,在下绝不会说出去。我可对天发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晓丹立刻一口掩着云傲的嘴,笑说:“不说就不说,不用发誓,以后不要叫我甚么姑娘,叫我晓丹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傲说:“晓……丹姑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晓丹大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傲一直担心总镖头的伤势,心情郁闷,此时有一个如此活泼可爱的少女说笑,心情甚是愉快,云傲说:“姑娘家学渊源,不知是否认识当世神医——张若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说此人,晓丹脸色立时一沉,不言不语,云傲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    晓丹沉吟,低声说:“请以后不要再提此人名字,否则就此别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接着晓丹再不发一言,神情肃穆,云傲深悔多言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二人回到客栈时,发觉齐雄彪及展万豪二人已不在,退房走了,云傲不禁惘然。